又到了大年初二,那天是我88的生日。我也记不清自己确切的阳历生日是多少号,所以身份证上的号码就是这个阴历的日子。每天我都与一群老头老太在楼下小花园里孵太阳,我们都是一样的,仿佛都不生活在历史书上的年代里。
爹爹的样子在我的心头已经极淡,晚上和小外孙一起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今天电视里演的有个戴着小圆眼镜留着八字胡的中年人,我想可能爹爹就是这个样子吧。我们叶家到阿爷这一代祖传八世都是眼科郎中,因为阿娘心疼爹爹,嫌作医生太辛苦,到了爹爹这里,叶家悬壶济世的经营就断了。爹爹长到18岁就在城里钱庄上做“阿大先生”,每天坐着甬江上摇橹的小船摆渡到对岸做事。休息的日子也会到家附近的慈恩堂帮忙,给那些没有钱看毛病的庄稼人号脉开方子。阿母也是村里数一数二的能干女人,在当时一个乡下女人能够攒钱是一件非常不易的事情,她一边顾家一边帮人扎纸筮,阿母的手极灵巧,做出来的东西又快又好,一个月也能挣到好几块白花花的大洋。叶家虽然田产不多,但也在庄上算是一户好人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