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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啃”的动作,上海历来有个词“nga”。怎么写呢?
说穿了,其实难得有人想到要把它写出来,因为虽不是秽语,却是很俗的家常说法,在讲礼的场合或对该讲礼的人,是不讲的,“书之竹帛”它根本没机会。
《上海话大词典》是词典,没法回避,就用“啀”来表示,下注:“《廣韻》五佳切《集韻》宜佳切,竝音崖。《玉篇》狗欲齧。《廣韻》犬闘。”就是狗咬、狗啃的意思。
这就有点问题了:狗啃和人啃,区别有点大。可以合理推断,这个词,本是有音无字的,写词典时,本着“实词尽量找本字”的精神,找了,只有这个还算“近”,就用上了。
再一看,这个词本是侗台语遗存,推断它有音无字不为妄议。由此还可以推想:侗台语遗存,不一定全是有音无字的,也有一些先前已经有人需要“收编”,也找到了还算般配的“字”,就把它收进来了。
现在看《上海话大词典》里有些词总觉得有点不大熨帖,其中有一些讲弗定就属于此类——本来无字,受了“招安”。
还可以推想:有音无字,其实不限于吴语中的侗台语遗存,在别的方言里应该也有类似的情况。比如说北京话或东北话里的“膈应”、“萨其马”、“埋汰”,难道都是本字吗?不同的就是它们的老底子不是侗台语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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