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波晚报】蕴藏文明意识的北仑方言

吴人

2011-10-02                           阿 稷

宁波北仑地区的方言，除了蕴藏着比宁波其他地区方言更为丰富的古代词语之外，不少用语还非常含蓄，意味深长，且包藏着文明意识。

亮先生 “亮先生”是北仑人对盲人的尊称。希望盲人能够重见天日，这是多么善良、多么美好的愿望啊！

好日 北仑人把结婚叫做“好日”。（北仑民间本没有“结婚”的说法）把结婚之日视为好日子的开端，这既是新婚夫妻的真切愿望，也是亲朋好友对新人的良好祝愿，所以这是个非常贴切，又非常吉祥的话语。

姥人 北仑人把妻子称为“姥人”，方言读音如“老宁”。“姥”字，按好几种字典的解释，义与“姆”同，“姆，女师也。”也就是说，“姥”就是女师。试想，新郎把自己的妻子尊为女师，或曰女老师，这是男子对妇女、丈夫对妻子的尊重。

难看 “难看”就是不好看、不漂亮。北仑人看到年轻妈妈怀抱的婴儿，要说：“该小毛头咋介难看啦！”而忌讳说小孩子好看、漂亮等话语。因为过去当地人生活普遍贫穷，小孩子生病没钱看医生，加上医疗也落后，所以婴幼儿死亡率很高。又因为一般民众科学知识少，多相信迷信，如果说了小孩“真好看”，就怕被鬼神听到后“看相去”（看中后带走）。所以当你见了小毛头一定要说“难看”。做妈妈的听了也心知肚明，说孩子难看就是夸孩子长得好看，妈妈的心里就越高兴。虽然这种说法源自迷信，也有历史的局限，但从中也能窥见北仑人的善良和爱心。更为奇特的是，这种说法现今仍在当地沿用。

仙、老、过芳 北仑话中没有“死”字，这倒不是说北仑话中没有“si”的读音，读“si”音的如私、丝、思、司有的是，就是偏没有“死”字，取而代之的是“仙”字。查字典，说仙是死的“婉辞”。可见北仑人忌讳死字是有学问的。那家死了人，大家都不忍心说那个字，到了非说不可之时，就用仙字代之，意思是此人离开尘世到仙国去了。这是对逝者的良好祝辞，也是对逝者家属的些许安慰。

北仑人对老年人之死，还有用“老了”、“过芳了”等的婉辞代替。

着力　北仑人把劳累叫做“着力”，意思是劳累过度，累着了身子。老北仑人忌讳说生病。旧社会有人生了病，很少去看医生，一般的就休息几天，待其自愈。如果一时好不了，那就只能求神拜佛，企求平安。如果你带着桂圆、红枣等干果包头去看望病人，需避免说到“病”字，因为过去以为病字不吉利，你得说他是干活累着的，尽量劝导病人往好的方面想，让病人放下沉重的思想包袱，减轻精神压力。病人想开了，病就自然好得快了。

顺风顺水、顺顺流流 这两句北仑民间俚语与海洋文化有关。几百年前，北仑区的陆域面积要比现在小得多，所谓“唐涂宋滩”，现在的沿海平原，在当初还是滩涂。由于北仑地处沿海，所以从前有相当多的男人或专业、或作为副业出海捕鱼。海上捕捞风险很大，因此在出海之前，渔民们都会举行敬神仪式，企求神佛保佑，顺风顺水，顺顺流流。送行的人也会说些类似的吉祥话表示祝愿。

此外，老北仑地域海拔低，河流纵横，道路狭窄又泥泞，不宜车马行驶。欲出远门，维赖舟楫。航船也有一定风险。所以凡是有人出远门，送行的人必定要说说吉利内容的祝告辞，如：“顶好顺风顺水嗬，顺顺流流、快起快回嗬！”虽然都是些民间俚语，却是送行人真心实意的情感表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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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顺流流”，这个现在还讲的

话说宁波有个表“死”的词，比较特殊，用得也比较广，叫“潬茶dae-dzo”，就是烧水的意思。一个人“潬茶”了，就说明一个人死了。据说是古越人习俗，人死之后要烧一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