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SJ]将生产转移到中国的利与弊

吴人

创
科实业有限公司(Techtronic Industries)首席执行长乔•加利(Joe Galli)正在展开一场他所谓的瘦身行动，也就是搁置公司在欧洲的制造活动，并裁减员工。

受此影响的包括一处位于德国的制造工厂内的员工们。这座工厂生产AEG品牌的电动工具，一个充电电钻系列，还有其他一些工匠所用器材。

创科实业的制造活动和相伴随的工作岗位将被搬迁到海外，去往公司18个月前开工、位于中国南方城市东莞的大型生产工厂。中国工厂的工资水平不到德国的十分之一。

加利在香港对《MarketWatch》说，我们可以用三分之二的成本实现同样的质量。

创科转移生产的故事为人们熟知，但其转移所涉及的往往不只是寻找世界最廉价的劳动力，然后把全部运营活动都搬迁过去，虽然控制成本仍是其最重要的任务。

加利从事电动工具行业已经20余年，在他看来，对于创科这样一个面临着激烈竞争和持久利润压力的企业来说，生产转移和由此而来的裁员属于一种经济现实。

他拒绝透露德国工厂的关闭将会造成多少人被裁，也没有透露重组之后会有多少工人留下，他只是说，此举是他在CEO这个职位上不得不做的艰难道德抉择之一。

在被问到有没有因为裁员而于心有愧时，加利说，我们必须做出以股东标准衡量的正确事情。

总是“艰难”

创科总部位于香港，它最为人知的可能是旗下的美国品牌，如密尔沃基电动工具(Milwaukee Electric Tools)、“Homelite”园林工具和“Dirt Devil”、“Hoover”真空吸尘器。欧洲和澳大利亚的消费者可能更熟悉创科旗下的“Ryobi”和“Vax”牌产品。


创科于1985年成立于香港，当时主要生产手持工具所用的可再充电池组。后来它代为海外品牌组装工具，最终在90年代开始大量收购消费品牌。

密尔沃基电动工具（命名取自一度被称为世界车间的美国密尔沃基市）和AEG是创科在2005年以6.26亿美元的价格从瑞典一家企业集团购得的。据媒体2009年报道，这两个品牌被收购之后，雇员数量从700人左右减少到不足400人。

加利说，任何瘦身过程都是“艰难”的，关闭德国工厂以及重振欧洲机构的相关成本将达到1.44亿港元（合1,850万美元）。

但加利说，这些决定常常带来了积极的结果。创科于2007年以1.07亿美元的价格从惠而浦（Whirlpool）收购了处于困境的“Hoover”品牌，并实现了扭亏为盈。虽然这当中关闭了美国好几个州的工厂，并让其他岗位搬迁到了墨西哥和中国，但在得克萨斯州却创建了一定数量的工作岗位。

他说，转移部分产能不仅使企业能够生存，还使进一步创新得以实行，进而在美国创造更多就业岗位。

他还说，除了概念工场内的设计岗位以外，创科很大一部分生产活动也是在美国进行的。

新产品都要迅速开发出来，设计师们有活干。加利说，这还有助于强化公司在新产品中的领导者地位，而新产品的利润比传统产品更加丰厚。

概念工作集中于南卡罗莱纳州的“创新中心”进行，然后由中国南部的设计师们做执行设计工作，这样产品的开发就能够日夜不停地进行。

未来一年将有大约300款新产品推出，很多都是基于新型锂离子电池技术而开发的。加利说，创科推出一款新产品大约费时10个月，而业界标准是2.5年。

加利说，我们今年新推产品的数量将超过竞争对手的总和。

注重设计还有助于扩大创科在美国就业岗位的增加，进而有可能帮助避免华盛顿批评它把“美国的就业岗位”送到了海外。

加利说，在美国，我们创造了经济增长和繁荣，我们雇用了大量人员，我们觉得我们是在做贡献。

他说，我们许多竞争对手不在美国生产任何东西，我们则在美国有大量的制造和工程业务。

不过，公司近期的工作重点却是提高在华业务的生产率。

创科实业在东莞的新工厂是该公司长期致力于将生产业务整合到一处的结果，它的建立对于提高创科实业在华业务的生产率预计会有所帮助。加利说，我们正努力在生产过程中降低成本。

不止在一个地区生产

与依赖低成本制造业务的其他全球性企业非常相像的是，创科实业依然非常依赖工业化国家的消费者。该公司四分之三的产品可能都是在中国生产的，但它60%的销售收入却来自美国。

其结果是，创科实业其余那四分之一的生产业务分布在美国和墨西哥。靠近美国是该公司保留墨西哥业务的一个原因，不过北美业务那些体积较大的产品仍在美国工厂生产，这一定程度上是出于成本考虑以及体积较大产品在运输方面的困难。

创科实业在得克萨斯州有一处生产设施，在密西西比州和南卡罗来纳州分别有两处和一处生产设施。

但将生产业务分散在中国、美国和墨西哥也有风险管理方面的考虑，尽管用加利的话说，公司的中国业务“非常有效率”，而墨西哥业务只是“有效率”。

他说，我们不认为只在一个地区生产是个好主意。

今年早些时候在中国几家外资工厂发生的劳资纠纷就很好说明了为何需要规避地区性风险。日本本田汽车公司(Honda Motor Co.)的一些供应厂商发生了罢工事件，而台资企业富士康(Foxconn International Holdings Ltd.)因其一座工厂发生了一系列工人自杀事件而成了众矢之的。

这两起事件都通过提高工人工资得以解决。富士康今年早些时候将其部分工人的工资提高了60%，虽然加薪的部分目的是使富士康员工的工资达到提高后的最低工资标准。华南城市深圳今年7月将其月工资最低标准提高到了人民币1,100元(合165.45美元)，富士康的部分业务就位于深圳。

但加利说，珠江三角洲其他外资制造商那种产生破坏性影响的劳资纠纷，在创科实业的东莞工厂并未出现过。创科实业的15,000名员工大多数都在中国，其中许多是季节性工人。

加利说，我们在中国开展业务已经很长时间，从来没有 到过这种劳资纠纷。

对加利来说，创科实业的业务状况当然也不错。今年1-6月该公司利润较上年同期增长了41%。

摩根大通(J.P. Morgan)今年9月虽然对创科实业的股价前景表示了乐观看法，但也提醒说，人民币升值、不断上涨的工资压力以及产出价格提高是该公司面临的风险。摩根大通预计，人民币每升值1%，创科实业的每股收益就将下降7.3%。

摩根大通还预测说，如果创科实业的在华工厂出现劳资纠纷，其中国工人的工资每增加5%，该公司利润就将下降5.2%。

在生产过程中进一步节省成本可能有助于创科实业免受人民币进一步升值的伤害，目前国际上称中国管控人民币汇率帮助保护了中国出口行业的声音正越来越大。

当然，全球化也有助于企业提高收入。创科实业说，新兴市场以及那些能从大宗商品价格上涨中获益的国家，其需求增长已开始给该公司带来益处。

加利说，加拿大和澳大利亚的建筑活动一直“火爆”，公司在南非的业务也一直不错。创科实业在中国、俄罗斯和中东的电动工具销售额一直在增长。

该公司在美国的业务一向靠家庭装修市场来支撑，不过加利预计，随着美国增加在基础设施建设方面的支出，创科实业的美国业务也将获得提振。

但他预计近期和中期内公司的美国业务不会有戏剧性提升。

加利说，美国今年和明年预计不会出现住房市场复苏。

Chris Oli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