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年以前,锡城曲曲折折的弄堂里,时能听到“阿要买晾衣裳竹头哦!”的吆喝声,声调抑扬顿挫,蛮有乐感。倘配以简谱就是这样:‖555 366‖55 30‖,一音一字,正好四拍子。
吴语中的“晾”,发音为“朗”,竹竿叫“竹头”。
旧时,多数人家居室逼仄,有阳台、晒台的寥寥无几,只能将洗过的衣服晾晒在大门外的向阳处。通常是用竹竿穿进衣袖或裤管,尔后架到两座短竹扎成的三脚架上,或索性用衣叉叉架到自家和对邻的屋檐上,任由行人在滴水的衣物下经过。这么办,无论长衫短打既不怕风吹衣落,也防小偷顺手牵羊。晒干收取,只需将竹竿竖起,一竿子衣服可全部滑至手边。这竹竿,当年无锡北门竹场巷一带有的是,那地方的毛竹生意做得极是兴旺。但比较一下就知道,上门兜售的才是成品,根根光滑、挺直、粗细均匀,显然是烘烤打磨过的。小贩肩扛一捆长长短短的晾衣竿沿门叫卖,难免自卖自夸和漫天要价,但确是苏南地区的一种传统行业。
时至今日,人们仍习惯用竹竿晾晒衣被,但随着旧城改造和住房改观,晒东晒西已在自家阳台上进行。新村里也时时出现卖竹竿的小贩,老行当恢复了生机,只是这一代新人不常吆喝喊卖,偶尔吆喝几声也多荒腔走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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