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城,昆山的一个别称
■陈益
昆山曾经有过几个别称,一是娄城。由于古娄江贯穿境内,娄又是二十八宿之一,秦始皇实行郡县制时,便有娄县。它最初属于会稽郡,直至东汉末才属于吴郡。古娄县的名称一直延用到南朝梁大同二年,历时700余年。古娄县的治所娄城,相传为“吴子寿梦所筑”(李吉甫《元和郡县志》),用以防备越国和长江北岸淮夷入侵。昆山的另一个别称是“鹿城”。相传吴王寿梦好猎,曾经在城西卜山下(今红峰新村一带)豢鹿狩猎,潇洒过一番。然而,很少有人知道昆山的另一个别称武城(或南武城)。
清代和民国以来的文化人,却都喜欢用“南武”落款。严格地说,南武是新阳(昆山的一部分)的别称。清末著名的报人,被誉为中国新闻报纸之父和东西文化交流第一人的王韬是新阳县人。他在《答潘伟如中丞书》中自称:“韬,南武人鄙人也。”他的《蘅华馆日记》封面也自署为“南武王瀚”。
那么,武城有何来历? 武城又到底在哪里呢?
关于武城或南武城,不少古籍有所记载。《汉书·地理志》会稽郡娄县下载:“娄有南武城,阖闾所以候越。”《清·嘉庆一统志》苏州府下载:“南武城在昆山县西北。《越绝书》:‘娄县有城,去县三十里,今为乡也。’《姑苏志》:‘有武城村,在朱塘乡三四保’……”《巴溪志》也记载:“武城在镇西八里。”“现称武城潭乡,有村落计百余户。”今天,这是阳澄湖东北岸巴城镇北潭村的所在地。不难看出,武城确实是有的,位于昆山县城的西北部,阳澄湖的东北角。
阳澄湖湖面辽阔,是吴国国都的天然屏障。吴王阖闾在湖的东、北、南三面筑城“以御见伐之师”——主要是防备从长江北岸渡江来侵的东夷。《吴郡志·舆地》载:夷亭,“阖闾十年,东夷侵逼吴境,下营于此,因名之。”夷亭,现在称为唯亭,原属昆山管辖,曾经是东夷驻扎的地方。《玉峰志》记载,吴王阖闾为了抵御东夷,在娄邑境内修筑了七座古城,其中便包括南武城在内(也有人说修筑了十二座古城)。明代诗人袁华写过一首《湖光山色楼赋阳城湖诗》。诗云:“度雉巴城乃其亚,以城名湖胡不同?想当黄池会盟后,夫差虎视中原雄。东征诸夷耀威武,湖阴阅战观成功。陵迁谷变天地老,按图何地寻遗踪。”诗句缅怀了吴王当年在阳城湖(阳澄湖)周围筑城战胜东夷的情景。诗中提及的度城、雉城、巴城、阳城等等地名,至今还在使用。或许因为是吴王阖闾所筑,也有人将南武城称之为阖闾城的。
据北宋后期水利学家、昆山人郏亶在《水利书》中记载,苏州一带除太湖外,还有昆承湖、阳澄湖、沙湖。昆北湖瀼区有武城瀼。显然,当时的武城已经陷落为湖泊。与吴王筑城“以御见伐之师”的情景相比,有了很大的变化。
昆山民间传说,武城为军事家孙武奉吴王阖闾之命修筑的。他运用阴阳八卦原理,结合湖畔地形地貌,精心构筑了一座“卦形”水寨军防城。占地约16平方公里的武城,呈“出”字形,设十二处水道出口,充分利用了纵横曲折的河道所具有的虚实形势,运用八卦学说,构成一座充满神秘色彩的易守难攻的防御城。可以想象,在那个年代,昆山人是颇具骁勇悍烈的尚武精神的,打起仗来十分勇敢,并非现在的温文尔雅、清秀柔顺。
岁月流逝了二千余年,如今在阳澄湖东北的武城遗迹仍隐约可见。作为孙子兵法具体体现的武城,与吴王狩猎消遣之地的鹿城,哪一处更有价值,更有意义?这是不言而喻的。可是在昆山城乡,鲜见有人用武城或南武城来命名道路、企业或商铺,这么好的文化资源没有利用,实在太可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