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学泰斗大师风范——绍兴籍哲学家金岳霖的风雨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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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当代中国的哲学泰斗！

    他是中国逻辑学的先驱！

    他是国际知名的学者，被誉为“中国的穆尔”；他是学界的一代宗师，被称为“当代的嵇康”；他是１９５５年的中国科学院学部委员。他就是越中子弟———金岳霖先生。

    今年是金岳霖先生诞辰１１０周年，中国社会科学院、北京大学、清华大学、民盟中央等单位在８月２５、２６日共同举办“金岳霖诞辰１１０周年纪念大会暨学术研讨会”，并举行第四届“金岳霖学术奖”颁奖仪式，以缅怀这位开创性地发展了中国哲学，奠定了中国逻辑学基本理论的学界大师。


    家世渊源

　　金岳霖，绍兴府诸暨县灵泉乡十五都蓝田庄（今大唐镇金家村）人，清光绪乙未年闰五月廿二日（１８９５．７．１４）生于湖南长沙。父亲金珍，以绍兴师爷进身为三品知府，追随洋务派首领盛宣怀，成为其得力干将。母亲唐淑贤为曾国藩的老师、清代理学大师唐鉴之孙女，育有七子，金岳霖排行第七。
     
　　这样一个既有着中国传统思想又有着洋务派思想的家庭背景，对金岳霖以后用中西结合的方式创立自己独特的哲学体系有着深刻的影响，他一生走过的道路也与之密不可分。
     
　　游学欧美

　　１９１４年夏，金岳霖以官费留学美国，是留美学生中年龄最小的。初来乍到，就读宾夕法尼亚大学商业科，由于对商业兴味索然，认为“簿计者，小技耳，俺长长七尺之躯，何必学此雕虫之策。昔项羽之不学剑，盖剑乃一人敌，不足学也”。只有能改造人的思想和灵魂的，才是真正的“万人敌”的大学问，于是他就毫不犹豫地改读政治学。１９１７年获学士学位后，转入哥伦比亚大学研究院，以论文《州长的财政权》获硕士学位。１９２０年以论文《Ｔ．Ｈ．Ｇｒｅｅｎ的政治学说》，获得博士学位。之后在华盛顿乔治大学任中文教授。１９２１年６月，金母唐氏去世，金岳霖回国奔丧，回到已阔别７年的祖国，守孝期间，撰写了《金家外史》，以表达对家的眷恋。１９２１年１２月又远渡重洋，开始赴英、德、法、意等国留学，主攻哲学。在伦敦大学经济学院期间，罗索和休谟的学说对金岳霖的哲学与逻辑学思想产生了重要的影响。

    传道立说

　　１９２５年，金岳霖应徐志摩力邀回国合办英文《全球季刊》，向世界发出中国知识分子的声音。１９２６年２月，任中国大学教授。不久接替赵元任担任清华逻辑学的教育工作。随后创办了清华大学哲学系，任哲学系教授、主任。他的哲学思想对中国哲学产生了重要影响，由此也奠定了清华哲学“中国新实在论学派”的地位，使清华哲学系成了哲学家的摇篮。

    １９３７年抗战爆发，金岳霖随清华师生辗转长沙，于１９３８年２月到达昆明，任西南联大哲学心理系教授。金岳霖同朱自清、陈岱孙、李继侗等教授住在昆明北门街７１号唐（继尧）家花园戏台的大包厢里。几位同仁把最安静的一个角落划给金岳霖，供他写作。中国现代哲学中系统最完备、最富创造性的本体论专著《论道》就在这里诞生，并于１９４０年７月由商务印书馆出版。《论道》是以中国传统哲学中的“道”为核心构建起来的。“它为中国哲学提出一个融汇东西方哲学智慧、运用严密逻辑分析和逻辑论证方法讨论哲学本体论问题的样板，它把中国的传统哲学带到了一个新的高峰。”

　　１９４２年金岳霖开始撰写的《知识论》更是一部开宗立派式的哲学巨著，《知识论》是中国哲学家建构的第一个关于知识论的完整独特的哲学体系，在中国哲学史上树起
了一个新的里程碑，由此奠定了金岳霖在中国哲学界的泰斗地位。
     
　　抗战胜利后，清华大学迁回北平，金岳霖任哲学系教授。１９４８年３月，金岳霖当选为当时的中央研究院第一届院士（共８１名）。解放前夕，手握几张国外大学聘书的金岳霖怀着对新中国的期待，毅然决定留在祖国。１９５０年任清华大学哲学系主任、文学院院长。１９５１年参与了中国新哲学研究会的筹备工作，为常务委员。
     
　　１９５２年１０月，高校院系调整，原北大、清华等６所知名大学的哲学系合并为北京大学哲学系，金岳霖转任北京大学哲学系系主任。１９５５年春，金岳霖参加中国科学院哲学研究所的筹建工作。当年６月，任中国科学院哲学社会部学部委员、常务委员；９月，任中国科学院哲学研究所副所长。１９５６年任中国亚洲团结委员会委员、中国民主同盟中央委员，同年加入中国共产党。之后，由于接二连三的政治运动，“左”的思潮弥漫，金岳霖对自己所著的《论道》、《逻辑》作了深刻的反思。于上世纪６０年代初，完成了《罗素哲学》（１９８８年由上海人民出版社正式出版）。这是东方著名哲学家运用马克思主义哲学批判西方著名哲学家的一部力作。

    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金岳霖先后担任中国逻辑学会会长、名誉会长，中国社会科学院学术委员会委员，国务院学位委员会委员，《中国大百科全书·哲学卷》编委会顾问，中国逻辑与语言函授大学名誉校长，全国政协委员，民革中央常委。１９８４年１０月１９日在北京逝世，享年８９岁。

    往来鸿儒

　　由于金岳霖长期在清华、西南联大、北大工作，生平交游皆天下名士。与徐志摩、梁思成、林徽因、沈从文、朱自清、闻一多、赵元任、冰心、周培源等，或为密友，或为同事，相交甚欢。
     
　　梁思成和林徽因是金岳霖最亲密的朋友。金岳霖对林徽因的爱情，真可称得上是“三洲人士共惊闻”。林徽因面对梁思成与金岳霖的追求，举棋不定，难以抉择。最终金岳霖以其哲人的胸怀与超脱，退出了竞争，并且为其终身不娶。林徽因去世后，金岳霖以“一身诗意千寻瀑，万古人间四月天”相挽，充满了赞颂与怀念。有一年，他突然把老朋友都请到一起吃饭，饭吃到一半，他站起来说，今天是徽因的生日，要和大家一起纪念。在座的人感动不已。而此时，梁思成早已续弦再娶了。后来林徽因的儿子梁从诫与金岳霖同住，并亲切地称他“金爸”，直到金岳霖离开人世。金岳霖用整整一生完成了对林徽因传奇的爱。

    徐志摩是金岳霖的老朋友，１９２２年３月徐志摩与张幼仪离婚，金岳霖到柏林与吴经熊一起作他们的离婚见证人。徐志摩同陆小曼结婚的时候，金岳霖又作他们的伴婚人。由于早已习惯西装革履，没有长袍马褂，只好从陆小曼的父亲那里借来应急。１９３０年１１月１９日，徐志摩去北京听林徽因关于中国建筑艺术的讲演，因飞机失事遇难。金岳霖与梁思成、张奚若、沈从文、闻一多、梁实秋等到济南向徐志摩遗体告别。

    冰心回忆了金岳霖的一桩趣事。有一回金岳霖给陶孟和打电话，陶家的保姆问：“您哪位？”金岳霖竟忘记了自己的姓名，张口结舌答不上，又不好意思说忘记了，只好说：“你不要管，请陶先生接电话就行了。”保姆说不行。金岳霖再三请求，还是不行。只好跑去问给他拉洋车的王喜，谁知王喜也说不知道。他急了，问：“你有没有听别人说过？”王喜这才想起：“我听见人家都叫你金博士。”“阿弥陀佛，原来姓‘金’！”

　　学界泰斗

　　金岳霖在哲学界、逻辑学界的巨大贡献，赢得了学术界的敬重。１９８２年中国社会科学院为这位杰出的教育家举行了“金岳霖从事教学和科研五十六周年庆祝大会”。１９８７年设立“金岳霖学术基金会”、“金岳霖学术奖”。

    中国社会科学院原院长胡绳说：“金岳霖是著名哲学家、逻辑学家，是国际知名的一位德高望重的学者。他从来治学严谨，刻苦钻研。他的这种坚韧不拔地从事学术研究著述的精神为我们树立了榜样。”

　　著名哲学家冯友兰认为，金岳霖在中国现代思想史上占据“三个第一”，即“中国第一个真正懂得近代逻辑学的人”，“中国第一个懂得并引进现代逻辑学的人”，“是使认识论和逻辑学在现代中国发达起来的第一个人”。“论高白马，道超青牛”是冯友兰给金岳霖祝米寿（８８岁）而作的寿联，说他论辩比公孙龙的“白马非马”高明，论道超过骑青牛的老子。可谓推崇备至。

    胡乔木同志曾经说过：“我们党以自己队伍中有像金老这样著名的老学者感到骄傲，希望所有的科学工作者都要向金老学习，在学术上、政治上、工作上不断追求进步。”

　　是啊，家乡人民更以有金岳霖这位当代的大智者，感到骄傲和自豪！（本报通讯员　赵岳阳）（８月２６日《绍兴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