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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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母字在上海吴语新派中的文白读音
例字取之《方言调查字表》,发音人是本人。
日母在吴语中的发音,通常被认为具有文白两读,白读[ɲ],文读[z],止摄字的文白对应于则为文读零声母,白读[ɲ]。但是在新派上海话里,由于受到普通话的影响,已经出现了一个新文读[l],因此使得目前日母字在上海话中的读音,呈现出一种复杂的对应状况,即:1.只有一个白读,2.只有一个文读,3.只有一个新文读,4.一个白读一个文读,5.一个白读一个新文读,6.一个旧文读一个新文读,7.一个白读,两个文读。
1. 只有一个白读
这类字已经余下不多,但多是些使用频率较高的口语常用字:绕饶妊热认让绒瓤8个。这些字可以出现在任何词组,具有旺盛的构词能力。饶恕,绕行,热力学,退让 这些书面词汇依旧只有白读的念法。这里例外的是妊这个字,尽管不常用但 妊娠 这个词组的念法却是固定的。
2. 只有一个文读
这类字很少,只有一个 惹 字和止摄的 餌 而 尔 3字。但必须指出,这个文读za的保留,只是因为和普通话的re差别太大,尽管经常在口语使用侬勿要来za我 ,但是并不认为这个音是 惹字。字音脱节反而使得读音保留了下来。旧白读形式可能是ɲia,目前仍见于杭州话,可能是早期由于和共同语差别大而被文读完全取代(惹本质仍然是个书面字),而新文读形式由于上海话音系没有和普通话re对应的音节(lo)而无法出现。事实上,本人原来是认为上海话是没有 惹这个字的。 而止摄的文读读音已经和普通话的er十分接近,实际上也不会再出现新文读。
3. 只有一个新文读
这些字已经很多:儒汝蕊扰冉壬攘嚷扔戎潤冗辱褥,共14个。基本上都是口语不用的书面语用词。
4. 一个白读一个文读
这类字计有:耳 日 二 儿 4个。其中又有区别。“耳”字的白读只用于 耳朵 和 耳光两字,其他书面词语如肥头大耳,新词汇如耳机,均使用文读音ər;儿的白读只出现在固定词组 儿子 中,其他一切场合(包括 儿子这个词组有时候)都用文读;二 的白读用于称呼 阿二 和 二两以及数字 几十二。而“日”字的白读构词能力仍然相当旺盛,日报、假日均用白读,文读往往用于地名和人民,如 日本 金正日。
5. 一个白读一个新文读
这类字有:染任閏茸忍5个。总的表现是用白读的地方也可用文读,如“染发”。用文读的地方不能用白读,如“任务”。
6. 一个旧文读一个新文读
这类字有:如乳入然燃仍6个。其中如的旧文读zɿ只用于固定词组 譬如勿如;乳的旧文读zɿ只用于 麦乳精 和 乳腐 二个食品名称;而 入 也只有在俗语 魂灵入入进 中存在白读zɐʔ。但 然燃仍 的新旧文读相当,任何词汇都可以两读。
7. 一个白读,两个文读。
这是最复杂的一种情况,出现在 人仁两个常用字中。人的白读ɲiɲ用途广泛,不仅是“上海人”这样的口语词用白读,连“人品”“人渣”这种书面词汇也倾向用ɲiɲ;旧文读zəɲ广用于带书面色彩的词汇中,如“人民”,“人防”,新文读ləɲ只用于地名“人民路”和“人民公园”。“仁”的情况也类似,即白读占据优势,新文读用于书面词汇,旧文读的使用范围和新文读重叠,但日趋衰退。
总体而言,在调查的43个字中
各种情况的比例如下:
1.只有一个白读, 19%
2.只有一个文读, 9%
3.只有一个新文读,33%
4.一个白读一个文读,9%
5.一个白读一个新文读,12%
6.一个旧文读一个新文读,14%
7.一个白读,两个文读。5%
白读仍在59%的日母字中存在,旧文读在32%的字中存在,新文读的出现度高达52%,已经超过半数,而在不久以前,这种日念来母的新文读仍被主流视为“江北腔”而不被认同。在1991年出版的《上海方言词汇》中也只注明了如儒 等字有新文读lu。
从发展趋势看,旧文读已经丧失了构词能力,将很可能逐步消亡,残存读音将作为特殊方言字存在下去,如 惹za。新文读将取代旧有的文读形式和白读构成新的文l-白ɲ对立。
PS,本人在了解音韵知识之后在很短的时候就把新文读形式从口中除去,上面是本人在此前的语音实际情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