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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大椿

弄堂童年(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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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0-23 10:21:01 | 显示全部楼层
惭愧,贴下去……
 楼主| 发表于 2007-10-23 10:22:11 | 显示全部楼层
    有时,弄堂里传来“起油——豆腐干”的叫卖声,我们就晓得苏北人来卖油炸臭豆腐干了。人未走近,就闻到飘过来的那种特有香味,十分开胃。小贩的担头上,一边是只小油锅,烧木柴,一边的木盘里放各种作料。发过酵的霉豆腐干就放在下面抽屉里。担头歇下来,小贩将小块霉豆腐一块块放入油中氽,氽得两面发黄,用小铁钳夹出,放到锅边的铁丝网上沥油待售。买客拿着碗来了,小贩夹几块放到碗中,用剪子胡乱剪碎,先浇上几勺在小炭炉上烧煮着的热酱油,再加上甜面酱、白糖、麻油、辣花,洒一点葱花,就是一只可口的点心或一客下酒好菜。起油豆腐干外焦里嫩,闻闻臭哄哄,吃吃香喷喷,中意此物的市民百姓多了去了。现在在一些场合,也能品尝到这种传统的油炸臭豆腐,可惜吃不出小时候的美滋味了。再者,当初只听苏北人喊起油豆腐干,具体怎样写就来了问题,因为曾见写作青油豆腐干趋油豆腐干臭油豆腐干……不一而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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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0-23 10:51:18 | 显示全部楼层
    某年初夏,我得过一次外伤感染,说来有点难为情。有次我独自一人在门外玩,邻居大男孩看我在墙角小便,就手在地上拾了根又脏又烂的短竹竿,教我尿在竹竿里,不懂事的我相当乐意。没想到,不多久小便地方开始红肿,而且疼痛起来了。至下午,那儿已肿得像个小灯笼,路也不好走。伴随着我的哭闹,一家人连同房东家兴师动众都吓得无所措手足,那个大男孩也被找来骂了个狗血喷头。那时的人,想到的首先是丹方秘药,于是乎捉来一只“嘎嘎”叫的鸭子,众人将我脱了裤子七手八脚摁在桌子上,扒开鸭嘴,让鸭子的口蜒一滴一滴滴到那上面!鸭子拼命挣扎,我也挣扎拼命,那情景简直惊恐极啦……这种小毛病放现在,打个针挂个水手到病除。那时也有消炎特效药,就是盘尼西林(青霉素),然而盘尼西林全是美国货,价格昂贵,非平常小老百姓用得起。
 楼主| 发表于 2007-10-23 10:51:55 | 显示全部楼层
    父亲有个医生朋友,在离家不远的圆通路上开私家诊所,便把我送了去,主要照太阳灯(紫外线)。过了一阵,感染发炎渐渐也就好了。照射紫外线,在当时是比较先进的医疗手段,我每天去闭着眼睛躺半天,一只带罩小灯蓝盈盈的照着那儿……有次去,我发现医生桌上有更领先的电话,电话在那时比较希罕,因为从上海初装到面市还不过十来年,普通人家见不到。那天我孤零零躺在那儿啼哭,试想,活蹦乱跳的孩子经受如此磨难怎不烦恼。接着,听见医生打电话了,他说“喂喂”,快点过来吧,你儿子想你了……嗨!时间不长家父就赶到诊所,给我带来无比惊喜。解放后,对私改造,医生进了公家医院,医术好,他始终很有名气。后来到了“文化大革命”的惨酷年月,父亲还去寻他看病,发现老医生憔悴不堪,早已“靠边站”,他低了头正在默默冲刷厕所。父亲轻轻问他,现在还看病吗?他只是摆了摆手……
 楼主| 发表于 2007-10-23 11:01:55 | 显示全部楼层
    一到大热天,弄堂居民普遍使用“蚊烟条”熏蚊子。50年代初,我上中学时经过南门一带的小巷子,仍可看到小作坊在制作此种东西。蚊烟条,是用白色的薄纸筒子灌装进艾蒿、锯末等可燃材料制成的。蚊烟条比拇指粗一些,近1米长,夏天从杂货铺买回家,盘在铁簸箕里用火在一头点燃即行。此物虽价廉,点燃后人却无法停留在屋内,它冒出的阵阵浓烟辛辣得叫人睁不开眼。即便熄灭后再进屋,刺鼻的烟味仍让人不舒服,现在想来太原始了。但因其卖得贱,驱蚊有效,我们家使用了好多年。新世纪的人们在享受空调的同时,驱蚊灭蚊的物品器具应有尽有,除了大众化的传统蚊香外,诸如电蚊香、液体蚊香、灭蚊灯、捕蚊拍、驱蚊油……种类多不胜数。因而老辈人偶尔想起那时被蚊烟条熏得涕泗横流的情景,往往哑然失笑。
 楼主| 发表于 2007-10-23 11:05:11 | 显示全部楼层
    我姨夫是农村中学教师,闲时常上城来玩玩。有次,当我知道他是教物理的,便请教他一个问题:为什么我家的楼梯灯楼上楼下两只开关都能控制,也就是人在楼上开灯,步下楼却可在楼下关灯,反之亦然?姨夫来了兴趣,又画线路图又冥思苦想,可怎么也解不开其中道理。临走,说回去琢磨琢磨。可他下次再来,依然解答不出来。此事我印象颇深,小小两只电灯开关想不到难住了这位老大学生。其实我后来搞清楚了,楼梯开关并非普通开关,叫做双联开关,接线也不一样,原来如此…… 我的姨夫人很好,无非在农村没见过这种特殊开关和少了些实践经验。我最是忘不掉的,是我初中毕业到苏州考中专缺少盘缠,是姨夫及时资助了我,我们家那时真的很困难,此是后话,不提。
发表于 2007-10-23 11:11:03 | 显示全部楼层
我初中辰光爹爹問過我類似問題(我爹娘都是電學專業個),我回答弗出……
发表于 2007-10-23 11:12:15 | 显示全部楼层
看到了蒙太奇手法
发表于 2007-10-23 11:13:37 | 显示全部楼层
我是指医术高明个老医师行状那段
 楼主| 发表于 2007-10-23 11:15:33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帖由 双相障碍 于 2007-10-23 11:11 发表
我初中辰光爹爹問過我類似問題(我爹娘都是電學專業個),我回答弗出……


是啊,我后来上中学了,老想问问老师,终于没敢开口……
 楼主| 发表于 2007-10-23 11:18:03 | 显示全部楼层
    我们家素来不富有。日本人进中国,无锡沦陷,父亲做店员的那爿店烧掉了,失去了固定职业。抗战胜利后,才在崇安寺新华照相馆门前摆摊谋利,卖各种各样小商品,主要销售二战后美军的剩余物资。做这种生意的人当时极多,那些带US标记的舶来品特受顾客欢迎,东西新奇啊,如塑料制品,玻璃丝袜(透明尼龙丝袜),国人都是闻所未闻,所以虽然母亲无工作,生活仍可达小康水平。开始摆摊二人合伙,合伙人姓姚,年龄比父亲大,因为中午不收摊,父亲和他轮换来家吃中饭。姚某风趣,边吃饭边讲劲头(聊天),我和妈妈总听得津津有味。另外,看姚某吃饭也觉别具一格,特别是舀汤喝,他总喜欢先用调羹在菜碗里舀一点菜汤,再到汤碗里小心翼翼地将调羹舀满,然后喝进嘴里。这种喝法我试过,淡而无味的清汤经如此“加工”好喝多了。
 楼主| 发表于 2007-10-23 11:18:37 | 显示全部楼层
    敌伪时代,赌博盛行,姚某素好此道。有次夜里日本人抓赌,他慌不择路跳窗逃脱。日本人追出来,他在巷子里就近闯进一个熟悉人家,二话不说,脱衣上床钻进一个女人的被窝。女人是他朋友老婆,朋友恰巧不在家,固然二人当时闹了个脸红耳赤,事后倒也相互庆幸躲过一劫。我人虽小,听了也觉得是一种不可思议的艳遇。姚某与父亲合伙做买卖大概只有1年多,合不下去了,姚某嗜赌常缺钱,在我家白吃饭不说,在摊子上手脚还不大干净。此类事几次被父亲觉察,终于失和分手,父亲就此独自经营。那时候,家家烧饭都用砖砌大灶,烧柴草,于是我家几乎天天烧纸盒烧纸箱,全是摊子上拆下来的。美国货那时已很讲究外包装,不像咱们国货,长久以来一直停留在报纸包包,麻袋扎扎的水准上。
发表于 2007-10-23 11:29:53 | 显示全部楼层
哎呀,姚某对女主人厨艺,,,不太礼貌哈
 楼主| 发表于 2007-10-23 22:02:36 | 显示全部楼层
家母朆觉着有啥,只说这种人才叫会吃。
 楼主| 发表于 2007-10-23 22:06:27 | 显示全部楼层
    家中新买一张三人沙发,底下钢丝架子拉出来,3只大靠垫摆上去,可拼成一张床。弟妹多,床铺不够用,这下好了。之前,坐沙发我出过洋相,就在父亲设摊附近的那家照相馆里面。那天去摊头上玩,顺便走了进去,看到靠墙放着一张垫子厚厚的软椅,是金属扶手的那种。我不假思索坐上去,惊得发出一声惨叫。为何?没料到那软椅弹簧坏了,软得一屁股坐到了底!天啊,那大约是我头次坐沙发,竟然遭遇如此这般的不测,岂不狼狈。沙发现在不新奇,但在那时凤毛麟角金贵得很。然而,只过两三年吧,我们又搬一次家,家中的大沙发就叫人抬走了,卖了,卖钱买米吃了。有啥办法,入不敷出,债台高筑是我家后来的处境。别说家具,记得好些的衣服,杂件,一样样都进了当铺,或给了收旧货的。


    经济状态好的时候,我家请过几次女佣人,现在来讲也就是雇过保姆。因为我的母亲多产,几乎一年要为我添一个弟妹,忙不过来。一般情况下,等婴儿长到三四个月才把佣人解雇。佣人来了怎么住呢?我家楼梯中间转弯处有个木板阁楼,平时堆放杂物,到时打扫干净我和女佣就睡在里边,脱下的鞋子放在楼梯上。当时,我对画书《三毛流浪记》特感兴趣,每天晚上爬进阁楼开了电灯还看,女佣看我那种痴迷的样子,往往要求我讲给她听听。她当然是文盲,但经我讲解,书上的图画总是看得明白的,于是也来了兴趣,甚至为小三毛的不幸遭遇抹开了眼泪……过了几天,妈妈找我个别谈话了,说每夜电灯亮得老晚,多化电费。哎呀,我可没想那么多……那会儿,报纸上连载《水浒》,每日一图一文,我天天等报(房东家的)主要看图画,很为受迫害的林冲鸣不平。不过,还是张乐平画的《三毛流浪记》影响大,城市孩子哪个没看过?书是借来的,隔壁玩伴杨伯镛家有钱,各种画书应有尽有。


    我和大弟弟相差3岁,说起来中间还有个妹妹,这个妹妹留给我的印象是一张遗存的旧照和她死亡时的情景。旧社会,死人的事是经常发生的,科技不发达,老百姓缺医少药,加上连年战争,不死人,到解放时就不是四万万五千万了。我的这个妹妹,据说是母亲出门不在家时吃了不少生白果中毒死的。没有炒熟的银杏是否有毒?能否毒死人?我到现在也没闹明白。不管怎么说,妹妹夭折了,8岁的我那个哭啊,趴在骨牌凳上哭了个死去活来……我弟弟下面还有个大妹,命运也不济,由于父亲疼女孩,从小溺爱,打不得骂不得,某天父亲因故突然朝她发火,吓得大妹在楼梯口一脚踏空滚到楼底昏了过去。经枪救,人醒来了,可万万想不到摔坏了脑子,从此智力不再发展。她活到24岁才离开人世,成了家人的负担……


[ 本帖最后由 大椿 于 2007-11-6 21:00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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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0-24 10:35:03 | 显示全部楼层
    伤心事不讲了。走出大王庙弄和盛巷,咫尺之遥就是有名气的崇安寺。崇安寺,百业兴旺,人们摩肩接踵地朝那儿挤啊。去茶馆喝茶的,去菜场买小菜的,购物的,看把戏的,路过的,人潮汹涌,市声鼎沸,一直以来就是无锡百姓休闲“轧闹猛”的场所,我们小时候虽然常去,但放学后最热中的还是弄堂口的小书摊。小书摊,就是出一两分钱可以坐那儿看一两本连环画书的地方。那时的小孩子有那时候的玩法,飘洋牌、笃铜板之外,看小人书最乐惠。古代的,现代的,图文并茂希奇百怪看得整天浑淘淘,以至连小书摊的摊主“眼镜”也成了熟人。高个子“眼镜”,尖嘴猴腮近视眼,30多岁了光棍一条。别看他摆个小书摊卖点荷兰水赚不了几个钱,他可是常年金丝眼镜西装革履(旧的),属于40年代那种宁愿“吃不饱饭,也要穿衣打扮”的隔夜小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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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0-24 10:36:32 | 显示全部楼层
    50多年前的夏天,街头到处有卖荷兰水。荷兰水,一种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廉价饮料。譬如,摊子上一般茶水1分钱一杯,那么荷兰水就要卖2分、3分。说来,所谓荷兰水,全由商家或小贩自行配制,其配方无非是色素、糖精、香料(如薄荷等)加水,万变不离其宗。“眼镜”讲究,都用高脚刻花玻璃杯盛装,杯口用玻璃片盖住以示卫生。荷兰水的颜色有红有黄也有绿,主顾当然以我们小孩子为多,而深留在我记忆中的,倒是别家摊子上盛装饮料的各种美观的玻璃器皿。那些器皿造型奇特,容量比茶壶小,上面的玻璃吸管特有趣,均弯曲成花色盘绕壶上,用嘴巴一吸,彩色饮料沿细管子转圈而上,煞是好看,仿佛连里面的糖水也变得更好喝了。过去年月生活程度低下,尽管我们偶尔也喝过美国可口可乐和上海正广和汽水,但大热天有荷兰水喝喝已感心满意足……
 楼主| 发表于 2007-10-24 10:37:26 | 显示全部楼层
    “眼镜”平时对待小顾客冷若冰霜,没钱来瞎看顶好你滚远些。有天,他开始笑眯眯地向我问长问短。数日后,谈话目标集中到我们房东家的宝珍身上。宝珍十七八岁,是房东家的二女儿,已经有男朋友。宝珍妹妹有次开玩笑,趁她和男友晚上手拉手刚走进大门,黑影里突然开亮我们起坐间的电灯,闹了他们个措手不及……现在,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眼镜”竟然看上与他身份极不般配的宝珍小姐,要我偷偷递一封信给她。我未敢造次,回家先告诉妈妈,并把“眼镜”贿赂我的一把小糖块也给妈妈看了。信是封死的,妈妈不置可否,我便趁无人之际当了回邮差。二小姐惊愕异常,拆开信扫了几眼立即撕了,她红着脸正告我:别理那个神经病!过后,我不好直截了当转告,只对“眼镜”说信送到了,其他一概不知。于是一次又一次看白书(不要钱),吃了他不少糖块,直到某天“眼镜”又要我递送情书遭我婉拒才算结束。
 楼主| 发表于 2007-10-24 10:38:12 | 显示全部楼层
    “眼镜”家就在附近另一条小巷里,跟同学去过,为的翻看他没摆出来的小人书。他的哥哥长得矮小,驼背,真正前鸡胸后罗锅,是个半残之人,大约要依靠“眼镜”,因而老受他欺凌。我亲眼见过“眼镜”用穿皮鞋的脚踢哥哥,哥哥总是逆来顺受。“眼镜”非好人,但他们这个光棍家庭实在太凄凉,房屋破败,做饭烧行灶(放一口小锅的泥灶),这光景在城里不多见。从此,我进一步知道烟熏火燎、家徒四壁的实际含义……我坐在“眼镜”摊子前看小书,曾经留意他看女人的表情,那简直似饿虎一样。尤其是我们房东家的二小姐一旦经过,他更紧张,总是毫不掩饰地盯住人家的身影,由始至终不眨眼。哎呀,脉脉含情中流露无比的急切啊!可惜无济于事,连我这个小孩也明白他是异想天开,一个摆小书摊的穷光蛋,谁看得上啊!50年代工商业公私合营,小书摊摆不成了,我家又几经搬迁,“眼镜”消失,不知所终。他的驼背哥哥倒是做了什么合作社的皮匠,自食其力了。


[ 本帖最后由 大椿 于 2007-10-24 21:43 编辑 ]
 楼主| 发表于 2007-10-24 21:44:54 | 显示全部楼层
    生活在大王庙弄里,小孩子最怕夜里有事要出门。只是老虎灶开在弄堂口,晚饭后,提两三只热水瓶去泡热水总是我的任务。没得办法,唯有一边走,一边高声唱歌给自己壮胆——夜头漫间走在寂静无人的弄堂中,委实有点吓人相,为啥?怕碰着“赤佬”(鬼)呀!小辰光,就听家父讲过一个故事(事载战前出版的《无锡轶事》)。说的是某夜有两个白相人夜戏散场走在中山路上,看见一个穿旗袍的漂亮女子,削肩膀、杨柳腰,身段好看十分迷人。于是存心不良,亦步亦趋紧跟上去。漂亮女子发现有人盯梢,倒也不急不忙,慢慢地走进了书院弄,而且似乎到家了,站到了一家人家的门口。接着,她将脸转了过来。这一下,两个白相人趁着暗淡月光才看清女子真面目:竟然明明白白像一只剥壳鸡蛋——是没有眼鼻五官的啊!这一惊,二人当场吓瘫。一个回家后不多久就死了。另一人大病一场,险搭搭也赔上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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