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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10-28 15:07:29 来源: 新民晚报(上海)
姚志康
当下荧屏小品中常有操着吴语口音的普通话,举止娘娘腔的男人形象出现,北方观众将这类舞台形象冠之以“上海小男人”。笔者是土生土长的上海男人,又曾在北方生活了二十多年,用自身体验对这一由舞台形象产生的误导,作一理性的廓清。
笔者曾在皖北一个县城的机关大院生活了好多年,那个大院几十户人家就我一个上海女婿,自定为上海男人的“参照物”,以左邻右舍中的男性同胞为“对比物”。“参照物”和“对比物”均为机关或企业的干部,处于同一阶层,受教育程度和文化背景相近,比对参照的前提条件成立。比较的结果出现了差异,差异非“大”与“小”之分,而是行为方式。举两例佐证。
一例。“对比物”中的男人们虽做家务,但仅局限于买煤买粮担水这类体力活(当年没有自来水),锅灶基本不碰,更不会洗衣服。所以,当“参照物”的我入住那个大院后,在井台上挽袖卷裤槌衣时(当年洗衣用棒槌砸),迎来的是邻居们新奇的目光。更让大院男女惊诧的是,我每天早晨手提痰盂罐(尿罐)往公厕跑倒尿。我原以为这些生活小事在上海是再平常不过的了,没料想在当地却是惊世骇俗,竟然开了男爷倒尿罐的风气之先。
某日早上,住前排屋的老王指使小儿子去倒尿罐,儿子拒绝:“你为什么不倒?”
“我是大男人倒尿罐不难堪?”老王还挺有理。
“那姚叔叔为什么能倒?”儿子反驳。
老王语塞。后来在蹲厕时,我发现老王也提着尿罐上茅房了。
二例。有一年春节前夕,紧邻的夫妻俩登门求助。一听原委,原来是丈夫工作调动成功,想办席酬谢,苦于不善烹饪,上饭馆请客吧,小县城饭馆春节歇业。我见过邻居家的餐桌,那水准就是生的烧成熟的,设宴办席着实难为他家了。我爽快应承,当即开出菜肴食材和佐料清单,让他家采办。大年初二下午,我系上围裙进了邻家厨房。到晚间,一桌八冷盘、四热炒、四大菜,外加两道点心的菜肴依次上桌,色、香、味、形颇有些专业风范,客人们大加赞赏。邻家夫妇更是钦佩不已,不断问我从哪儿学来的手艺?
我玩了点俏皮:“我好吃,好吃之人都会做菜。”其实,心里明白,自己做的都是些家常菜,就是花样多些,菜式精致些罢了。
如果按“男主外女主内”的传统老眼光评判我的做派,我当划入“小男人”之列,但我当年在那个大院的声誉却是很“爷们”,大婶大嫂们在我的妻子面前把我夸得十分了得:“瞧你家小姚,粗的细的,文的武的,样样拿得上手,不像咱家那口子,除了出把力气,任啥细巧活不会做。”
辩到这儿,是否可以 下这样一个结论:生活中的上海男人与北方男人没有“大”与“小”之别,却有些“粗”与“细”之差。差别就在于上海男人比北方男人更会生活,上海男人从骨子里透出精致细腻的特质是其他地域男人所欠缺的。窃以为,男人当忌“粗”而不惧“小”,生活才能有滋味,人生也会更丰富。
作者:姚志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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